成都网瘾心理咨询|济南一戒治网瘾培训学校发生命案，保安拦截记者采访

4月16日，山东省济南市天桥区山东雅博教育培训学校（以下简称雅博教育）发生一起凶杀案，该校两名老师在控制一名13岁学生的情况下将其窒息致死。事件发生后，引发网友的广泛关注，学校虐学生的更多细节不断被披露。

“上面让我们把照片删掉，不然你们就走不了。”一名保安不让记者上车，另一名保安则要求大家“撑腰”。4月21日，《法制日报》记者来到雅博教育采访，由于大门紧闭，记者在外面拍了几张照片，就被学校保安拦住。直到警方接到报警后赶到现场，记者才得以逃脱。拦住记者的保安称，学校已经停止运营，学生也全部遣返。

13 岁男孩在网络成瘾治疗学校死亡

据济南市委宣传部发布的通报，4月16日19时40分左右，死者王某乐在雅博教育多媒体教室因管理问题与老师王某森、余某乐发生冲突。王某森、余某乐等人在控制王某乐过程中，将其窒息致死。目前，王某森、余某乐等人因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已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通报称，山东雅博教育培训学校为民办教育培训机构，主要内容包括心理健康教育、管乐、艺术考试辅导、国学教育等。据网上介绍，该校于2002年登记成立，为民办非企业单位。 招生简章称，山东省心理卫生协会心理咨询治疗中心（济南雅博教育培训学校）是山东省唯一一家青少年综合素质教育权威机构，主要招收存在网络成瘾、抑郁、抑郁症、亲情冷漠、叛逆社会等行为心理问题青少年，是“济南最好的戒网瘾学校”。

通报称，事发前，天桥区主管部门在检查中发现该校存在违法开展网络成瘾矫正活动的情况，已责令其停办，相关手续正在办理中。

网络成瘾治疗学校或将引发管理变革

案发后，记者拨打了济南市几所问题少年管教所的官方电话，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或接通后，校方一提到孩子上网成瘾就迅速撇清关系，不过，几名校方官员还是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一位负责人称，此前该校也招收过有网瘾的学生，但雅博教育事件发生后，教育局对其进行了取缔，相关学生也被全部开除。

“这些网瘾孩子很聪明，但由于缺乏家庭关爱和家长责任，导致他们走上了歧途。不过，不良行为是可以通过学习和教育来纠正的。我多年来培训过2000多名孩子，大部分都成功转型了。”有着多年行业经验的济南市学校校长王丽（应采访对象要求为化名）告诉记者，这个行业有很大的社会价值，但个别学校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王丽说，他们学校的办学许可证上写得很清楚：戒网瘾、青少年素质教育、高考辅导。雅博教育事件发生后，教育局就吊销了他们的办学许可证，说这样的学校不准再办了，如果继续办，就是无证经营，要罚款。

对于关闭网瘾戒毒学校一事，济南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避而不答：“除了之前新闻稿中发布的内容外，没有发布新的内容。”

济南市心理健康协会常务副会长张洪涛表示，协会过去经常到这些学校开展讲座，包括一对一教育、大型讲座等，他认为这些学校对“问题少年”的矫正效果很好。

“这些孩子智力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由于家庭、外界等多方面的原因，导致他们的性格出现扭曲，养成了不良行为和心理问题，自律性变得很差。”张洪涛说，这些学校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改造方案，从专业角度来看是值得肯定的。

法律地位和准入标准不明确

山东大阳律师事务所孙瑞熙、董晖律师对网络成瘾治疗机构进行了分析，认为目前法律法规不够健全，导致网络成瘾治疗机构的法律地位、准入标准等不明确。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民办学校取得办学许可证后，必须办理法人登记，登记管理机关要依法办理。”孙瑞熙说。

早在2013年，文化部、国家网信办、国家工商总局等就印发了《未成年人网络游戏成瘾综合防治工作方案》，明确提出要加强网络成瘾基础研究，明确网络成瘾干预机构及其从业人员的法律地位，完善相关管理制度。同时，有关部门要积极研究网络成瘾干预机构的性质，通过立法明确设立条件和管理规定。依法建立监管制度，公布经批准开展网络成瘾干预服务的机构名单，对非法机构要及时整改，防止违法执业、超范围执业。

孙瑞熙表示，网络成瘾治疗机构性质难以界定，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种：一是经教育部门登记注册的民办非企业教育机构；二是自然人投资或控股的有限责任公司，多以文化发展投资、心理咨询等名义设立；三是健康治疗中心；四是未办理任何登记注册的非法机构。虽然经教育部门登记注册的民办非企业教育机构已被纳入《民办教育促进法》的调整范围，但依然存在超范围办学、违规收费等现象。

“2015年，中央网信办政策法规局宣布将出台《网络空间未成年人保护条例》，为全国网络成瘾治疗机构制定国家标准。但目前这份文件尚未出台，网络成瘾治疗机构的法律地位和准入标准仍不明确。”孙瑞熙表示，关于网络成瘾治疗机构性质如何界定的相关政策尚不完善。

管理不规范导致问题频发

张洪涛认为，设计这类网络成瘾治疗学校的初衷是好的，但在管理上存在问题。

“首先就是实行军事化封闭管理，限制人身自由，从法律上讲是违法的。”张洪涛对此一直心存疑虑，校方也无法给出明确解释。

不过，王莉却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她认为，现在很多中学甚至大学都出于安全考虑实行封闭式管理。王莉说：“我们学校是半封闭式的，经常带孩子去博物馆、科技馆、爬山、接受革命教育。家长不带孩子去玩，我们带孩子去开阔视野，让他们学会团队沟通、自我约束、奉献精神。”

“还有不少老板来办学校，觉得这个市场好，想赚点钱，所以经常聘请素质差的老师，不懂文化教育、心理沟通，学生不听话就容易出问题。”张洪涛说，以前体罚学生的情况很普遍，他们去学校教书也经常看到。“老师往往都很强势，他们‘惩罚’学生不是很容易吗？”

雅博教育戒网瘾的学生表示，学校实行军事化管理，与外界隔绝，老师虐待学生屡见不鲜，出院后总结出“雅博十大酷刑”，更有甚者，老师用断筷子扎学生脚底板。

“目前，网瘾戒毒机构大多采用军事化、封闭式管理方式对外宣传，相关机构限制自由、虐待、体罚事件频频见诸报端，甚至出现类似本案导致学生死亡的恶性事件。如山东省科技防卫学校就曾被曝出存在殴打学生、禁闭、强迫学生喝拖把拧干的水等体罚行为，山东省教育厅核实后责令该校立即停办。”孙瑞熙认为，按照规定，相关机构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关规定，且存在加重情节，更何况其故意伤害他人、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虐待被监管人的行为，已经涉嫌刑事犯罪。

但由于监管缺失，往往相关举报曝光后才给予救济，行为预防、行为规范和处罚的有效性大大降低。

“由于主管部门监管不力，这个行业没有相关的办学标准，导致日常管理参差不齐。”王莉说，不少非正规学校借势而起，闹出不少问题。由于害怕承担责任，教育部门越来越不愿意去管。

张洪涛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他认为这个行业需要的是监管，包括主管部门的监督管理和学校的日常管理。

“要进行培训，让学校的教师都专业化，还要有一定的规模，在场地面积、设施、课程设计、监控设施等方面都要有相应的标准和要求。”张洪涛说，据他了解，目前国家在这方面还缺乏规范化的管理。

孙瑞熙建议，应尽快出台《未成年人网络空间保护条例》，对网络成瘾治疗机构制定国家标准，明确其法律地位，同时清理整顿市场，明确监管机构，充分发挥舆论的积极监督作用。

“要进一步净化网络空间，研发有利于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网络产品，推广预防未成年人沉迷网络的新技术，从技术层面进行防控。”孙瑞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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