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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孩子厌学心理咨询|成都嘉年华被指违规办学,问题少年矫正机构乱象丛生

时间:2024-05-29 11:08     作者:成都心理咨询   阅读

2019年7月24日,荣伟与母亲王宁到郫都区扫黑办录口供,首次讲述在“嘉年华”的过往。除了荣伟,近年来,还有不少家长眼中的“问题少年”被送进了这家问题少年管教机构。

但实际上,这家机构并不具备从事学员培训、食堂、住宿等经营资质,其经营范围为休闲、健身服务,心理咨询(不含治疗及医疗咨询),健身器材销售。

在这里,学生管学生,问题少年管问题少年,形成一个完全封闭压迫的管理空间,“问题少年”不但得不到拯救,反而被推向深渊。

11月25日,成都市郫都区教育局通报称,成都“嘉年华”存在办学违规行为,已被责令停止一切教学活动、开除所有学生。12月2日,中共成都市郫都区委宣传部回复新京报记者称,目前正在积极调查此案,近期将再次通报调查情况。12月7日下午,成都市公安局郫都分局回应称,已成立工作组在全国范围内搜寻“嘉年华”事件受害者,希望更多受害者站出来配合取证。

专家表示,这类机构必须法制化、规范化,对其准入、硬件、师资队伍等都要严格审核,否则很容易出现严重的纪律后果,非常危险。

▲成都“嘉年华”校区一名前学员讲述“授课方式”:双手被绑3天,不让睡觉。新京报“微视频”制作(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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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青少年”被送去改造

容偉想要逃走。

几个小时前,母亲王宁以购买电脑的名义,带着“问题少年”荣伟来到成都。载着荣伟的面包车从成都东站出发,沿着公路向西北疾驰而去。车子穿过一扇红色的铁门,停在了成都市“嘉年华”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以下简称成都“嘉年华”)的院内。

荣伟在这里住了五个月,回国后经常胸口痛,注意力不集中,整天昏昏欲睡,没有食欲。王宁带他到重庆西南医院、成都华西医院检查,最终确诊为情感,躁狂、抑郁反复发作。

王宁想知道儿子的下落。但荣伟始终保持沉默。2019年6月,荣伟与父母吵架后连夜离家出走,第二天没有参加高考。

他到郫都区公安局报案,随后又向教育局、市场监管局等部门反映情况,称自己在成都“狂欢节”期间遭受了体罚和虐待,只有抗争才能重拾生活的希望。

2019年8月13日,郫都区市场监管局回复荣伟称,经查,成都嘉年华健身服务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为休闲、健身服务,心理咨询(不含治疗、医疗咨询),健身器材销售,公司还从事心理咨询、学生食堂、学生住宿、体育锻炼等经营活动,属于擅自改变经营范围行为,已依法下达整改通知书。

但在成都“嘉年华”的宣传中,它却是一所问题青少年矫正机构。

王宁向新京报记者回忆,她在百度上搜索“网瘾”关键词时,看到了成都“嘉年华”的介绍,官网提到,逃学、网瘾、早恋、叛逆对抗、离家出走等青少年行为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矫正。

在母亲王宁的眼中,14岁的荣伟是一个十足的“叛逆者”。身为中学老师,王宁希望儿子能像她一样努力学习,将来考上一所好大学,但荣伟却总认为学习没用,整天泡在网上。

2014年9月,初二学生荣伟辍学在家打了几天游戏,父亲要打他,他就拿起菜刀挥舞防身。

王宁被儿子持刀的行为吓坏了,从此她就把家里所有尖锐物品都藏起来,包括剪刀、刀具。

荣伟的父母认为儿子叛逆,但他却认为父母控制欲太强。父亲经常酒后敲他的门,随意进入他的房间。父母经常翻看他的书包和日记。为了缓解他的愤怒或暴力倾向,他还被要求服用镇静剂和喝“听话符”制成的水。

这让容婳感到厌恶和可笑,两人经常因此而争吵。

王宁实地考察后,看到成都“嘉年华”的院落里是一排平房,学生们都穿着迷彩服,喝着井水,饭菜里连油都没有,二三十个人住在一间宿舍里,睡着铁床。简陋的环境让她有些犹豫。见状,校长潘晓阳劝说她,孩子来这里不是享乐的,三个月后还给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儿子。王宁信了,她立刻交了三个月的学费,一共1.8万元。

来自绵阳的男孩江然,在父母眼中也是一名叛逆少年。江然热爱骑行,曾沿川藏线一路骑行到尼泊尔,还喜欢二次元、摄影、打鼓。父亲江谦认为,这些都不是正经事,儿子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应该吃点苦。

戴歌因为父母反对交往而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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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男孩叶锋沉迷于网络,高中留级两年后,他决定不再上学,办了身份证准备外出打工。

在与父母争吵之后,她们最终和荣伟一样被送往成都“嘉年华”。

▲11月29日下午,新京报记者探访成都“嘉年华”,铁门紧闭,墙上的标语已被拆除。新京报记者王雨倩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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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刑与抵抗

成都嘉年华是一个绝对封闭的地方,等级森严,从下到上的等级制度是:新生、学长、骨干、辅导员、心理老师、校长。

每天清晨五点半,学生们需要绕着180米的操场跑步,早上40圈,晚上20圈,如果跑不完,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最常见的惩罚就是“加练”——蛙跳、深蹲、高抬腿、腹肌跳、俯卧撑各 250 个,每组 50 个,如果做错了,就得加练两组。

学生戴戈因为不遵守纪律,被罚三天做6.8万个体能操,包括2万个深蹲。有一次凌晨3点,她挣扎着爬到上铺睡觉,突然两腿一麻,差点摔倒在地。

新生必须绝对服从学长,上厕所、取食物、喝水都要报告,学长可以给新生“加体力”。一名学长告诉新京报记者:“我被折磨过,所以我喜欢折磨别人。”

高年级学生小金告诉新京报记者,“戴格同学刚来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她一哭我就给她做体力活。我想着让她受点苦,她就会珍惜以后在外面的生活,我惩罚她,就是为了让她早点走出来。”

▲嘉年华学生上心理辅导课。图片来自网络

来这里已经一年零六个月的秦晓是这里的“骨干”。他向新京报记者回忆,学长打新生是学校默许的,不打的话,教官会惩罚他们。“我一点都不觉得欺负新生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很开心。”

24小时驻扎在营地的教官们处于权力阶层的顶端,讨好他们是一条众所周知的生存法则。在这里,大家争相给教官挤牙膏、洗衣服内衣、倒洗脚水、给教官按摩。

嘉年华一名教员否认了上述说法。他向新京报记者表示,这里不存在虐待学生的情况,“我们每周都会开会,强调不能对学生进行人身攻击。”

要想离开“嘉年华”,需要表现好,得到心理老师的认可。一名学生告诉新京报记者,他经常在心理老师面前假装忏悔,但发现没用。

三个月后,导师通常会告诉家长孩子仍未改过自新,并要求家长续订。

被关进监狱是每个人的噩梦。荣伟曾给母亲写过一封信,讲述自己遭受的殴打,但没有收到任何回信。这些信件都被教官没收了。王宁也曾去探望儿子,但被拒之门外,理由是一旦见到儿子的父母,改造过程就白费了。

由于抗拒,荣伟始终没能被选为学长,但三个月后,他被允许协助学长管理新生。荣伟说,有一次,他的新生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树脂镜片,并吞了下去。荣伟赶紧往他嘴里灌醋,强迫他吐出碎片。

秦晓见过一个大一学生,他通过绝食、吞石头、吞筷子来反抗,然后和学长一起把他按倒在地,往他嘴里灌食用油,看着他痛苦地大叫。在这里,你越反抗,你就会挨打。秦晓总是看到这个大一学生背上伤痕累累。

“狂欢节”期间发生“骚乱”,由高年级学生带头,新生参与,计划制服教官后逃跑。一名参与“骚乱”的新生称,被举报后计划失败,学生与教官发生肢体冲突,一名教官鼻子被打断。一名身材高大的新生趁乱翻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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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未能逃脱的“主犯”被用木棍殴打臀部三十下。

学员们把这里的人们分成“残疾人组”、“托儿所组”、“禁毒组”和“疯人院组”四组,分别代表身体健康状况较差的人、青少年、吸毒成瘾者和精神病患者。

18岁的何云因吸毒被父母送到“嘉年华”。何云告诉新京报记者,教官告诉他父母,他可以在这里戒掉毒瘾。但事实上,这里并没有专门的戒毒措施。

梅毒患者陈庆被父母送去戒网瘾,他告诉新京报记者,自己的脚随时都会肿起来,不能出汗,但还是遭到体罚。有一次,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一个已经退营的朋友,结果被罚站到凌晨3点

一位前教官说,孩子们走了之后就放不下心来,“因为在里面没有接受任何心理辅导,他们装作很听话,大家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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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遗症

荣伟并没有被“拯救”,离开“嘉年华”后,他和父母的关系并没有丝毫缓和,在他眼里,母亲才是“加害者”,他不再信任母亲。

回家后,母子关系更加紧张,一次争执中,王宁将儿子绑在床上,她认为儿子还没改过自新,四个月后,她又把容伟送去“嘉年华”。

2017年,荣伟被医院诊断为情感,这是一类以躁狂或抑郁反复发作为特征的精神疾病。近两年来,他不断服药,累计服药量已达20余张,但病情始终没有好转。

荣伟在梦里也并不自由,他经常梦到自己被好几个人按住,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让他窒息,无法挣扎,无法表达,醒来时浑身冒冷汗。

离开“嘉年华”后,姜然也经常做噩梦。有一次他从噩梦中醒来,看到“嘉年华”的教官站在自己的床前,一拳打在他身上,教官满嘴是血。这天,姜然第二次被押送“嘉年华”。离开营后,他被父母送到成都市第四医院精神科治疗。一个月后,他从医院逃出,连夜步行从成都回到绵阳。

▲绵阳小伙江然两次被送往成都“嘉年华”。新京报记者王雨倩摄

父亲姜谦告诉新京报记者,这样的结果与他们的初衷不符。姜然问他:“你觉得可怜我吗?”姜谦顿了顿,回答道:“哪怕是一次不好的经历,但对你整体的成长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他没有向儿子道歉。

离开训练营后,戴歌和父母的关系彻底恶化。她一个人去了西安,找了一份直播工作,和女友租了一套房子。现在,她每次蹲下膝盖还是会疼。她被惩罚做太多的体力活动,被诊断为永久性半月板损伤。

离开训练营后,叶枫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睡觉,母亲无奈之下敲门,他便随身带着刀,以防教官再绑架人。

一名女孩告诉新京报记者,离开“嘉年华”后,她在父母面前谨小慎微,谦虚谨慎,以前常去酒吧,现在不敢出门。一天早上,她起床后不喝水,被父亲训斥,吵了几句,父亲又扬言要把她送回去。她跪在地上,向父亲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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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维尔宾”到“嘉年华”

《嘉年华》曝光后,受到各界关注,负责人“潘晓阳”随即受到关注。

“嘉年华”官网显示,潘晓阳上世纪80年代末大学毕业后,在一所国家重点中学担任德育专员,专门从事“双贫生”改造工作,后从事心理学知识学习和青少年心理研究,在青少年素质培养、拓展和提升、行为训练等方面有着丰富的一线经验。

不过,新京报记者从当地郫都一中获悉,“潘晓阳”真名叫潘长全,真实身份是该校教师,用化名隐瞒其在外经商的行为,目前其已被停职,郫都一中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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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记者了解到,“嘉年华”的前身是成都市威尔宾青少年教育咨询中心。

“威尔宾”也有不光彩的过去。据2009年2月27日媒体报道,三名“问题少年”曾在“威尔宾”接受训练,因不堪忍受“虐待”而逃离。逃亡学生称,这里只有服从,没有尊严,他们遭受饥饿、殴打、责骂、性侵犯。

报道曝光当天,郫县教育、工商、公安等部门对“韦尔宾”展开调查。一名教官称,“韦尔宾”随后开始内部整改,将跑步时间由100圈压缩到20圈,用餐时间由8分钟延长到15分钟,此外还拆除了围栏上的铁丝防盗钉。

一名自称“韦尔斌”的学员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进去的人都想炸毁基地”。有一次,他和几名“营员”从厨房偷了菜刀,冲到大门口,与教官僵持了许久,试图让教官放他们走,但最终没能逃脱。

“韦尔斌”被曝光后,潘长泉主动注销公司,随后注册“嘉年华”,继续招生。

▲嘉年华官网目前无法访问。图片来自网络

“嘉年华”官方网站称,该机构是“教育部等12部委推荐的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但事实上,“嘉年华”只是被收录在一家自称由12部委联合主办的“中国校园健康网”网站上。后来,“嘉年华”又声称自己是“教育部等12部委认可和推荐的”。

“嘉年华”事件引发舆论关注后,2019年11月25日,成都市郫都区教育局发布通报称,2019年7月15日,区教育局会同区市场监管局、区公安局、新民场街道对此事进行调查处理。目前,经相关部门多次现场检查,涉事学员已全部清理完毕。

警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潘长泉之所以能够在没有办学资质的情况下,从“韦尔斌”到“嘉年华”坚持十余年,与他能灵活变换身份、用假名做生意有关。

▲嘉年华“校长”接受媒体采访。图片来自网络

新京报从一名学生处获得的案件回执显示,2019年11月30日,成都市公安局郫都分局新民派出所曾受理过一起关于“嘉年华”活动“非法拘禁、体罚营员”的举报。郫都区委宣传部回复新京报记者称,目前正在积极调查此案,近期将再次上报调查情况。

12月7日下午,成都市公安局郫都分局刑警大队回应新京报记者称,警方已成立工作组,正在全国范围内搜寻成都“狂欢节”事件的受害者。由于案情重大、时间跨度长,需要深入细致地收集证据。

警方提到,后续工作也遇到一些困难,不少家长以隐私为由拒绝警方的取证要求,目前正反复与其沟通,警方希望有更多知情人和受害者主动站出来,配合警方取证。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青少年与青少年司法研究中心主任皮亚军对新京报记者表示,目前,没有哪个社会机构有足够的资源来收容问题少年和网瘾少年。这些孩子在学校很难管教,家长宁愿把他们送到有风险的机构。但这类机构必须合法化、规范化,对这些机构的准入、硬件、师资队伍等都要严格审核,否则很容易出现管教上的严重后果,非常危险。

(本文所有学生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王雨倩、实习生孙超、编辑赵凯迪、王红春、校对刘宝庆

责任编辑:吴彦祖

本文部分内容最初发表于新京报“刑事37队”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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