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游戏瘾心理咨询|成都电竞培训班走红，家长趋之若鹜，背后故事引人深思

工作兴趣：

在成都，一群退役电竞选手开办了一个电竞培训班，两个月学费1.8万元，不承诺效果，却吸引了家长蜂拥而至，以“劝退班”之名火爆网络，迎来了首批青少年报名。这是一个劝退青少年什么是“对”的故事，也是一个老年人如何看待自己过往经历的故事。

01

1 至 17

男孩们走进厕所隔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海选”时发的黑色T恤。年龄最大的17岁的孙鑫对自己的穿搭很满意。他不停地抓着衬衫的下摆，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背影。上面印着一句标语——“拿起手机，你是电竞选手。”

教练一把掐断了男孩尚未完全绽放的笑容。教练也是一名“00后”，两年前也曾登上过这个舞台。他拍拍男孩的后背，说：“等你的名字印在这里，你就是一个真正的职业选手了。”

孙鑫觉得不好意思，也不再自赏了，胖乎乎的脸上布满了痘痘，害羞的时候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撅起嘴，撅着下唇，就像现在这样。

一个月前，孙鑫还很嚣张，刚来被批评不打扫卫生，他站出来和教练对峙，说自己已经付了钱，不是来干这些事的。还公开宣称新赛季要一天打到王者段位，不然就回家。承诺没兑现，教练勒令他回家反思三天。回去之后，他温顺多了。

台下传来阵阵欢呼声和尖叫声。这是游戏公司举办的城市海选赛，参赛队伍超过40支，数百人挤满了商业楼广场。两名退役职业选手现身点评比赛，引起轰动。年轻女孩们排着队献花、索要签名，男孩们也踮起脚尖，隔着三圈人看着自己的偶像。

谁不想成为这样的明星？这意味着金钱、荣耀和“不平庸的生活”。为了成为这样的明星，3月中旬，这群男孩来到成都，参加可能是网上最火爆的《王者荣耀》培训班。

你大概能想象到他们来这里之前经历了什么。他们被打骂了无数次。他们中很多人离家出走。有些人成功了，而有些人最终还是回家拿学生证。最后，他们的父母妥协了。

除了孙鑫，其他人都休学了。初中毕业后，他去了父亲的家具厂。学了半年图形设计后，父亲终于放他走了。一位“特别关注新闻”的研究生学姐推荐了这个培训班。在朋友中，孙鑫最擅长玩游戏。他没费多大力气就达到了最高水平。这除了天赋还能是什么？

然而报名第一天，教练看了表现，心里就做出了判断：“没天赋”；曾经在全国排名64位的男孩，观察了一两周后，“天赋不够”；17个男孩中，只有一个人例外，“也许他可以走职业路线。”

小伙子们现在明白了“打职业”有多难。教练多次说过，城市选拔赛之后，还有省赛、地区赛，最后是全国赛，全国前两名才能晋级二级职业联赛。

这天，训练班特意安排男生们参加公开选拔，“让他们体验一下”。与一些放弃希望的同学不同，孙鑫还没有放弃。赛前，他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消息：“成败就在这一招。”

●教练赛前为男生们分析阵容/周航

现实比想象中还要残酷，比赛才13分钟，全线溃败，根本没有抵抗，比分1比17，孙鑫击杀对方1次，被击杀17次，身为打野的孙鑫被敌方抢走了重要资源大龙，这要是在职业赛场上，估计会被玩家痛骂，成为热议话题。

孙鑫紧抿着嘴唇，仿佛牙齿都融化了一样，低着头沮丧地说道：“（打职业）应该不可能了，太难了。”

球队教练看在眼里，没有责备，没有批评，“现在你知道打职业有多难了吧。”

事实上，这家机构之所以火爆，是因为“劝退”业务。几年前，“电竞劝退班”成为热议话题，300多名家长打来了该机构老板的电话。有的家长迫不及待地等到暑假就把孩子送来，希望他们打消孩子幼稚的梦想。培训班的一位老师说，这些家长“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如今训练已经进行到一半多了，效果还不错，只是试镜了一次，孙鑫和几个队友就闹脾气了，心情很不好，走下台的时候，谁也没说一句话。

只有一个高胖子似乎不肯放弃，手机一直显示成绩，他端正地坐着，不停抱怨：“打球的时候，（队友）0-8，我怎么打？”这个男孩后来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老师半开玩笑地说：“也许需要劝他放弃。”

02

“我坚持不住了”

儿子走进训练室时，彭先生显得很紧张，他扛着公文包，像一个老实的售票员一样，歪着头透过半开的门往里面张望。

“我受不了了，想死我了。”他一边说一边叹气。来这里之前，儿子在家罢课一个月，后来就不生气了，看小说，喂猫，固定时间出来吃饭，也不说话了。

儿子才14岁，读初一，庞先生想，或许是学习压力突然加大，孩子有些应付不过来。儿子就读于当地最好的外语初中，“每天要背四五十个单词。”或许，也是妻子相对宽容，让孩子钻了空子。

他趁着五一假期，带着儿子从苏州坐飞机过来，交了1.8万元学费，中途又给儿子报名，成为又一个妥协的父亲。

训练课“模拟了职业电竞俱乐部的生活”，通俗的说，就是一遍又一遍地玩同一个游戏，和家里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教练指导监督，男生们围在三张桌子前，低头看着手机，大声喊叫。

●男子训练（周航 摄）

终于等到吃完午饭的教练回来的庞总，走到教练面前，小声问道：“教练，以后他们自己打比赛吗？”他弓着背，显得十分恭敬，说话甚至有些结巴。

谁也看不出来，这个谨小慎微的中年男人，竟然也是个言听计从的强势领导，一谈到工作，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露出近乎凌厉果断的神色，仿佛变了一个人。

转眼间，他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反思自己不该用轰轰烈烈的管理方式来教育孩子，只批评，很少表扬，“我说是就是是，我说不是就是不是。”父子俩最终因为玩游戏引发矛盾而分手。

几乎所有来这里的家长都经历过长期的战争。一位来自重庆的父亲说，他的头发都因忧虑而变白了。另一位家长说，“我的心已经死了。”

庞先生夫妇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在了独生子身上，一年给孩子花的钱就将近20万，自己却没怎么花钱。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屏幕都划伤了。“我的手机是四五年前的，花了一千多元。”

他儿子就读于当地最好的私立外语学校，一年学费十几万。儿子通过选拔考试后，他在亲戚面前不禁骄傲。后来，这成了罪过。有一次吵架时，儿子直接说：“我上学就是为了给你面子。”

当然，他有的地方不对，他太强势了，但是谁又能理解他呢？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新招进来的都是名校的硕士，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自己要去上海读EMBA，怎么能不逼孩子呢？

当年他接受的教育比较野蛮，从农村爬起来，经过儿子的反抗，才意识到时代不同了。“不想做也做不成。”他苦笑，更像是叹息，“现在如果不尊重孩子的人格，这个年纪可能就成问题了。”

儿子把他辛苦挣来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曾指着庞先生的鼻子说：“以后我一定比你挣得多。”在直播平台上发家致富的大牌游戏主播成了他的偶像。

在送儿子来之前，庞先生还参观了南京一家电子竞技学校，学校承诺将孩子培养成职业选手，“成功率只有10%到20%”。当听说要训练一年时，他吓得赶紧离开了。

朋友的朋友推荐了这个培训班，他正在上课的儿子已经给爸爸发信息：“结束了，梦想破灭了，我还是回学校吧。”这让庞先生放心了。

03

“浪费时间”

这些男孩看上去很难对付。

有的人头发黄得爆炸，从手臂到腿上都是纹身，有的人总是歪着头，不看人的眼睛，有的人经常独自喊叫，有的人则特别沉默，很久才说出两个字。

训练室里总是很吵闹，不断有人喊着“操”、“wTF”——这样的脏话在这里是允许的。

“你没看到他们刚来时什么样子。”杜娟笑着说，刚来时，很多男生都会骂队友，“很脏的话”。相比之下，“fuck”真的只能算是一个感叹词。

●培训室门口张贴的纪律表。扣分最多的原因是“做与培训无关的事情”、“骂人”、“上课吃零食”。图/周航

杜娟已经37岁了，笑容似乎没完没了，眼角经常出现鱼尾纹。她比男生们大了差不多两辈，但看起来更像姐姐。名义上是生活督导，现实中也是一名心理老师，负责和家长沟通，给予反馈。

她已婚，但没有孩子，几乎一直待在训练室里。有些孩子总喜欢抱怨队友，她就一直在后面看着，抱怨，提醒。杜娟从来不会责骂这些男孩，相反，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些孩子的自由。

一天晚上，她又接到一位家长的电话，家长语气焦急地表示，通过账号监控，孩子玩到凌晨四五点。电话里，杜娟只能笑着安慰这位家长，说最近孩子都在积分，就他一个没积分，可能有点着急。

第二天，她找到了那个全身都是纹身的“黄头发”男孩，他的耳洞有点发炎，杜娟给他涂了药，并随口说了句不要玩到深夜，“那时候作弊的人很多”，第二天再起来刷分就行了。

在杜娟眼里，黄毛的夸张表现只不过是一种自我防卫的方式，并没有恶意。黄毛也只是听她的话而已。有一天，隔壁班的教练问黄毛叫什么名字，他竟然说“爸爸”。杜娟让他道歉，他就向教练道歉了。

杜娟能理解这些孩子，她自己也曾是一名半职业选手。那是20年前的事了，杜娟考上了大学，家人给她选了工程监理专业，她却不喜欢，迷上了CS。当其他同学都在参加社团、谈恋爱的时候，她却沉迷于网吧、训练、打游戏，忽视了学业。

那是一段为信仰而战的快乐时光，但现在，她却羞于谈起这段经历。她低下头，短发垂落，“你怎么能不后悔呢？”

后来，她考了很多考试，包括心理咨询、工程监理师证书，并通过成人自学获得了大学学位。在找工作时，她仍然受到歧视。她的两个妹妹，一个是医生，一个是会计，都比她早买了房，这让她感到汗颜。如果当初她继续走工程监理这条路，估计她会更早买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要好好上大学。”她说。

来这里之前，她在一家品牌公寓担任经理，当收到老朋友的邀请时，她立刻接受，认为这份工作更有价值。

她对男孩们的天真感到震惊。他们中的许多人对职业一无所知，甚至没有看过比赛。他们没有天赋，无法实现胜利所需的团结。“真是浪费时间。”她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焦虑的神色。

一天，她和一个男孩聊天，她找机会跟他开玩笑，说他这么青涩，不如学着捡垃圾，不然以后自己都养不活了。男孩急了，说他家里开诊所，以后想当医生。

她说：“他不知道要成为一名医生需要接受多少教育，但至少他有这个想法。”

杜娟还会将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家长，其中一位家长现在知道孩子不喜欢自己的老师，打算回来后安排孩子转校。

杜娟希望这些孩子能重返校园，如果只能教给他们一个正确的道理，那就是人生不只是玩乐，更需要与现实抗争。

这也是培训班很多老师的想法。培训班大概有十来名员工，都有电竞从业经验，或者至少热爱游戏。一位怀孕的招生老师也曾是女职业选手。他们都知道进入电竞行业有多难，希望男生看到难就放弃。

然而，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

●一个男孩的训练笔记/周航

04

矛盾的教练

陈波是男队的教练。他以前打过职业足球，来这里之前，他帮朋友在广州带过一个青训营。这份工作是所有工作中最轻松的——不需要成绩，教学基本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但最近一段时间，陈波的压力却很大。

压力来自另一位教练，也就是他的好友“老李”请他来这里工作。一场比赛20分钟，陈波可以复习两个小时，连站在哪里抓士兵的细节都记不清。老李不同意，认为这些细节太没必要了。

“心理方面还是要多讲。”老李说，“比如说你有两个小时，就拿出一个小时讲这些。”这不就是他们的工作吗？面试的时候，老板让老李上网查，他搜索公司名，看到的都是“说服课”的新闻。“我懂。”

老李也面临来自家长的压力，他接待过不少家长，经常在私下询问孩子的情况，有的两天一问：“还想打职业吗”、“你是不是比以前开朗了点？”

老李哪里知道这些男孩的心思？他也是00后，今年21岁。但他同意这些孩子应该回去上学。他初中毕业后去学厨艺，挣了1800元。他在工地搬水泥，一天挣80元。师傅还鼓励他好好干活，说“我这么辛苦就是为了这点钱。”

每个人都会讲自己的故事。陈波会讲五个人坐一天一夜硬座，争夺一个标准间的故事，激励学生努力学习。同样获得过省赛冠军的老李，会私下带着学生讲自己过去的工作经历，希望男孩们能明白，没有学历是多么的吃力。

体会到现实的残酷，老李一开始就批评学生们，“你们太差劲了”、“你们怎么能当职业选手”、“想想你们以后想干什么”，更直接的是“你们看见有被培养出来的职业选手吗？”

● 教练老李在办公室 摄影/周航

陈波有些疑惑，采访过程中，老板只字未提“劝退”，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班在网上这么火爆，是老李、杜娟这样的同事，以及不断到访的记者，才让他渐渐明白这里的特殊性。

陈波只想当一名好教练，就像四年前想当一名好职业球员一样。从县重点高中辍学后，他觉得有太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做到了。他拿下了安徽省锦标赛的冠军。年级长在高三宣誓仪式上公开表扬他，“你玩游戏也跟别人一样厉害吗？”走在大街上，一位家长指着他说，“这就是玩游戏成功的学生。”但他随后的电竞生涯，很难用成功来形容。他在全国赛小组赛没能突围，转而投身另一个相对小众的游戏，进入职业联赛。半年后，队伍成绩不佳，他从此被压在板凳席上。

陈波想要帮助学生取得好成绩，训练室有一条规定，就是“不许做与训练无关的事”。几个男生已经无聊透顶，偶尔会玩点别的游戏，陈波一发现他们玩，就会大声呵斥，突然加大的音量，就像卡车鸣笛避险一样吓人，有时旁边的男生会吓得手抖，用错技能。

私下的陈波是个爱笑的男孩，可一旦走进训练室，他又是一脸严肃。他已经20岁了，今年开始穿西装，看上去更像一个成熟的教练，但瘦削的身躯却支撑不住，袖口空空如也。

大家都一致认为，电子竞技靠的是天赋。你需要看清对手的技能，在以帧数计算的时间内同时按下多个按钮。你还需要快速学习，快速掌握新英雄，跟上游戏版本的变化。陈波是17个孩子中唯一被认为有天赋的男孩，他坦言自己的操作速度比自己快。陈波总是乐于告诉他更多，不仅是游戏，还有生活、做人。

陈波相信努力的价值。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直训练，直到双手抬不起来。直到手术成为肌肉记忆。如果他只能教一个正确的道理，那就是你必须努力工作，努力奋斗，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但现在陈波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坚持这样做，会不会让孩子吸得更厉害——有些家长有这样的担心。要不要学老李，把“劝退”作为重点？最近他晚上老是想着这件事，睡不好觉。

带着男孩去海选的时候，两位电竞明星在舞台中央享受着欢呼声，而陈波则低着头坐在店铺门槛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失落。他打比赛的时候，观众可没有那么多。如果当初他坚持打《王者荣耀》，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有想回去打职业的冲动，但毕竟年纪大了，爸爸也希望他当教练，“至少当个老师”。这几年，他开始顾及父母的感受，想着等自己大一点，就回到家乡县城，办点奶茶店之类的小生意，结婚生子。

几天后，年轻人再次出现在训练室，终于做出了决定。“我还是要按照我原来的想法去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如刀子般锐利，仿佛在决定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哪怕我是错的。”

距离集训结束还有20天，陈波表示，只要小伙子们愿意跟随他，他愿意带领他们一起向目标前进。“你们还想打职业吗？”他问。

孩子们一个个站起来回答道：

“我想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我想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

令陈博没有想到的是，17个孩子中，竟然有11个这么说，比之前还多。

剩下的男生中，有的像孙鑫一样回答道：“我不想打职业，我想变强。”而其他人似乎对比赛失去了兴趣，“我不想打职业，我也不想变强。”

“你很没用。”陈博难得说了句严肃的话，“如果你不愿意为了喜欢的事情努力，那么回学校读书就是在浪费时间。”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男生们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 陈波教练点评学员训练赛 图/周航

05

电子竞技老手

作为“电竞劝退班”的创始人，侯旭一直在外奔波，参加各种论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教练们开会，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支持陈波的决定。

这也体现了这个商人的聪明。“教练只要教就行。”他坐在办公室里，向我解释他的商业逻辑，“如果孩子真的有天赋，就说服家长，如果孩子没天赋，就站在家长一边，说服孩子。”因为他很少笑，所以他那张娃娃脸，散发着中学校长??的威严。

他趴在椅子上说，创办这个培训班的初衷，有一部分是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办公室不大，身后的桌子紧挨着椅子，上面摆放着奖杯和大学录用通知书，彰显着这个中年男人在成都电竞圈的资深地位。但直到现在，体制内的父母都不支持他。

早在中学时期，侯旭就曾在网吧与国内FPS（射击游戏）顶级选手老孟对战。他自认为天赋不错，但心态不佳，上场时手会抖，鼠标指针无法移动到敌人要害。他放弃了职业选手之路，回到了学校。

他总是走在前面，却错过了迟到的机会。大学毕业后，他进入一家俱乐部做经理，一路做到副总裁。当时比赛少，投资人撤资，俱乐部破产。他转行做游戏制作人，十几年前年薪1.5万，但没能进入手游时代，公司就倒闭了。

四年前，看到新政策，他开办了电竞培训班。最初，他把培训班定位为面向大众的“电竞馆”。发现大部分人都带着孩子来，于是暑假期间他调整了方向，转向培训年轻选手。因为疫情，培训班一度停办。侯旭人到中年，有一个女儿。那段时间，他经常三四点钟就睡觉。

没想到过年前，因为给朋友做问答，自己成了热搜话题，团中央把采访视频转发到微博，从此我就不断接到家长的电话。

他招募新人，开办训练班，一个个打电话，老朋友、老下属也顺利加入训练班，怀孕的招生老师当年是他俱乐部的球员。

他们大多还在这个行业，其他培训机构，有的做销售，就是“普通上班族”，你不用说太多，很快就能明白他想干什么。

找教练是最难的，面试了十几位退役职业选手，只录用了四个。有的人不会教，连PPT都不会做，有的三观很差。有个男生来面试，在宿舍呆了一天，第二天发微信抱怨蚊子多、不能充电，直接骂人。还有一个男生没通过试用期，因为被发现总让学生请他吃饭。留下来的，像陈波一样，言行一致，得到了认可。

侯旭最喜欢谈价值观，他在招聘员工时就说，培训班要“培养正确的电竞价值观”。

但什么才是“正确的电竞价值观”？侯旭无法一下子概括。他举了几个例子，电竞也需要努力；“玩不好就是玩不好，别找借口”；如果发现学生在充电，他们也会嘲讽，“充值并不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这就是它与其他机构不同的地方。成都类似的培训机构有五六家，有的学员有几百人。侯旭说，都是教育圈的人开的，为了“赚快钱”。他不屑一顾地谈起这件事，说“劝退班”火起来后，有好几个同行都买了“电竞劝退”这个关键词。

“我们有一个巨大的弱点，我的价值观不支持我撒谎。”他表情严肃地说道。

拥有20年从业经验、带过数百名学生的侯旭告诉家长，孩子中只有1%有天赋，不超过5%。但他的同学们却说，“有几十%的孩子可以成为职业选手”——“你觉得孩子们会选择哪一个？”

他一开始只针对家长，很早就开办了“过度上网辅导班”，其实就是电竞培训班，等到“劝退”火起来，就成了一块金字招牌。

“劝男生退出”这种工作其实是存在的。他说，他们只是让男生自己去碰壁——“等他失败了，我会告诉他，你的天赋在这里，但你还有其他的路要走。”他希望自己只是在陈述事实，男生们会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如今，培训班已经进行到一半，也到了侯旭安排学员退场的时候，而这个时间“正是孩子们心理波动最大的时候”。

●侯旭给孩子们上课。图片由解说员提供

06

男孩的爆发

“这是劝退课，根本就没教好！”

培训班组织看大熊猫的前一天晚上，17岁的高中生曾明终于爆发了，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少年愤怒地向杜娟抱怨，发了好几屏微信。

曾明知道“劝退”班，妈妈曾告诉他，如果考不上，就要劝退。来到这里后，他对李老师的不断批评心存不满，听到同学们议论热搜，他认定这里就是劝退的地方。

曾明告诉杜娟，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他坦言不能接受自己的平庸，这也是几个月前艺考没有拿到全班第一名，而选择从事电竞的原因。

侯旭把曾明叫到办公室，直接问曾明：“我们劝你干什么了？”侯旭将自己对劝退的理解说了一遍，然后把教练叫过来，当面驳斥了他对教学的质疑。

Hou Xu对培训班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到惊讶。

但是，郑明不接受他的谈话。

在熊猫的早晨，Zeng Ming躺在床上。

Zeng Ming仅信任Chen Bo，他仔细地教了他的室友。

Chen Bo相信辛勤工作的价值。

几天后，Chen Bo找到了Zeng Ming，并告诉他他没有这个职业的才华。

Zeng Ming接受了它，他计划在返回后详细研究这些专业。

在培训班的结束时，只有被确定为才华横溢的男孩，他们遇到了俱乐部的审判条件。

这是E-。

简而言之，这个男孩失败了。

没有人可以保证所有儿童在回家后可以和平学习。

“你不能用金钱解决所有问题，”侯冷静地说。

the new team a role, the class was . Of the 17 , 15 to , for a 14-year-old boy who could not get out of bed and had not yet on his . The only one left was Sun Xin, who had never . He did not on going, his bags, and to his 's . , he sent a to Chen Bo, that he would come to to visit him when he .

李教练也不是一件事情。

新的学生在暑假中注册，他计划将他的办公室扩展到另一个建筑物，并雇用更多的教练和生活老师。

当我离开训练班时，一个瘦小的男孩到达这里。

他似乎内向，但很快就融入了一群男孩。

“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专业比赛。”

“大声说，我听不到你。”

“我想专业比赛。”

仍然没有听到。

“我想成为一个专业的球员！”这个小男孩的喉咙似乎与某种金属混合在一起，这使他的声音刚刚进入了声音变化。

（Sun Xin，Zeng Ming和Du Juan是本文的假名）

父母如何帮助孩子探索职业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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